“维克多!维克多!醒醒!”
什么维克多?什么维克多?
“真见鬼,我们人手不够了,看来我们只能把他丢在这里了,撤退!”
维克多微微睁开眼睛,漆黑的烟雾笼罩着太阳发出昏黄的光,一股混合着机油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烧着的恶臭充斥着鼻腔,浑身像散了架似得,根本动不了。
“我的腿,”腿并不是很痛,但维克多还是忍不住抱怨着,“谁能帮助我一下!”口中发出的语言和声音并不是十分熟悉,但头疼的快要裂开的维克多并不太关注:“谁特么的可以来帮下忙!”
身后传来粘稠的脚步声,就像发酵的面团击打着碗底,“这里有一个杨基佬!嘿,杨基佬,听得懂希文吗?”
“快特么的过来帮忙!”维克多呻吟着转头,但回应他的是眼前放大的枪托,沉重的一击打的他本来就不算清醒的脑袋更加昏昏沉沉,鼻腔里传来一阵阵温热,咸而腥的血液流到口中,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疼。
“叛徒。”冷酷的话语传来,在脑海里忽远忽近的回响,维克多费力的抬起头想看清些什么,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记枪托,眼前彻底的黑了下去,隐隐约约听到了争执。但根本听不清,强大的睡意包裹着他,但一阵阵的疼痛和睡神拉扯着,让维克多不得不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维克多费力的睁开眼,浮肿的眼睑挡住了大部分视野,但可以看出他躺在一个破旧的病房里,右侧是一个巨大的窟窿,一棵树挡在那里,而左侧只有一扇半开的门,不能看到更多东西了,维克多感觉身上很痒,但被绷带裹得紧紧的完全动不了。至少还活着,维克多安慰自己,但这里是哪里?
维克多费劲的回忆着,脑海中的记忆混乱的就像好几个影片剪辑而成,而且拍摄的国家完全不同,“我到底是哈沃克的杨基佬还是Z国的大学生?见鬼,日了那啥了。”截然不同的文化背景搞得维克多心烦意乱,但他明白,现在应该是被俘了。
至少福特进来的时候看着病人眉头紧蹙着,似乎很是痛苦,但镇定剂并不多了,显然不能浪费在一个战俘身上,而且是一个违背了神的旨意的家伙身上。福特看着那碧透的金发和帅气的面庞,轻蔑的说道:“恶魔,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!”
“哈,主不是说不饶恕那些该堕入地狱的家伙吗?快把你们愚昧的长枪刺入我们觉醒者肮脏的胸膛吧。”刚说完,维克多一愣,他不知为何胸中如此愤怒。
好在福特并不意外,他显然预料到这样的情景:“收起你恶毒的长舌,主的信徒不屠杀手无寸铁的人,哪怕他是个实实在在的恶魔。”
“改的真快,希望你们教皇修改圣典的速度超过我们推进的速度吧,人终将成为神。”维克多轻轻叹了口气,他总算理清了现状。
“神是仁慈的,你之前的见闻大多是被恶魔欺骗的信徒。”福特不自然的回应道,屠杀战俘的国际影响太大,以至于圣座不得不修改了教典。“要不是你们这些恶魔蛊惑世人,又怎么会这样?”
“新闻和报纸只是把你们捂住人们的手拿开,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。”
“待客的面包远比皮鞭味道好。”福特意味深长的说着,起身离开了。听着门猛地合上,维克多叹了口气。
他本来是想同意合作的,在他身体中大学生的那一部分无时不刻不想着投降,毕竟这个世界太过陌生,完全没必要为了莫名其妙的意识斗争失去宝贵的生命。但弱势的那一部分记忆忽然强势起来,以至于他完全无法改变想法,只能强硬的回应。恐怕对于本应在这里的维克多而言,他追求的真理远比生命重要,但这同样是大学生无法理解的。
“明明留的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嘛,真是个傻X。”维克多叹了口气睡着了。
之后的发烧和伤口炎症差点要了维克多的小命,不过总算是挺过来了,现在已经是1940的七月了,缺口的大树几乎可以碰到维克多了,而维克多也总算可以拆掉所有的绷带下床了。几乎要憋疯的他站在大地的一刻简直想痛哭一阵,但他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被带如了一个地下室。
明亮的台灯直射双眼,根本看不清对面,维克多只能费力的眯着眼睛,对面传来冰冷的话语:“姓名。”
“维克多.冯.克劳恩。”
“贵族吗?有意思,出生地。”
“哈沃克。”
“杨基佬啊,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不安分的混蛋,尤其是你这种有点微末贵族血统的东西。”
“哼,多谢夸奖。”
“你在什么师团服役?”
“志愿军。”
“不可能,志愿纵队没有你这号人,附近的第一国际纵队已经早上被攻破了,我拿到的文书里面没有你这号人。”
维克多并未回应,只是冷笑了几声。显然对面的人很不满意,他扯起维克多的头对着灯泡大喊:“说实话!”
“就是志愿纵队的,第一国际下属红河连直属勤务兵。”
“我并没有看到你身上有对应的东西,你要知道你的信息我可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!”
“那你何必要问?你们这些蠢货。”回应维克多的是有力的勾拳,打的他感觉胸口有东西上涌,似乎早上馊掉的面包片都要吐出来了。
“不要讲废话。”维克多被重重的摔回到椅子上,“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和你捉迷藏,但折磨你足够了。”
“仁慈的主,呵呵。”
审问者似乎失去了耐心:“拿条湿毛巾来,还有水。”
“为什么不是你们喜欢的烙铁和皮鞭?哦,那些可爱的记者们会……”一记重拳堵住了他剩下的话语,从胃中翻涌的东西终究还是吐了出来。
那个人接过毛巾,随手擦了桌子就直接按在了维克多脸上,维克多还没来得及抗议,更多的水冲到了他的脸上,水从鼻子和口中涌入,就像溺水一样,维克多恐惧的挣扎着,却不能呼吸,呕吐物让情况变的更加糟糕,不知道过了多久,毛巾才从脸上拿下来。维克多贪婪的吸入浑浊的空气。“告诉我们你们连的地址。”
“那又有什么意义呢?都过去这么久了。”
“哼,被赶跑的老鼠是没有办法收拾干净它的巢穴,你只要告诉我们,你就解放了。”
“解放……了?”维克多喃喃的说,他的信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,“能不能放了我?”
“你并没有谈条件的资格,”说着湿毛巾又一次粗暴的按在了维克多的脸上。
“唔唔唔!”维克多想说出来,但水更快一步的到达了他的脸上,又一次的窒息,这一次他几乎失去了意识,但在彻底昏迷前的那一刻毛巾离开了他。
当毛巾离开的瞬间,维克多如同重生一样,连气都没喘匀就大喊:“我说!我说!”维克多迫不及待的将地址吐出,同时心中泛起了莫大的悲哀和空虚的感觉,他几乎能感受到对面犹如实质的轻蔑目光,这让他很是难受。但对于溺水的恐惧让他更快更流利的交代出情报。
毕竟面对真实的恐惧,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坚定。
“你是我见过最软骨头的废物,但你是个身份不凡的废物东西,所以明天早上会有人把你接走。”铁门闭合,维克多瘫倒在了椅子上。泪水无声的流淌着,无论对于哪一部分而言都是莫大的耻辱,但耻辱总好过失去生命。
可是没有信仰的生命,真是糟糕透顶。
没多久他被送回了病床上,远比平时丰盛的晚饭颇具欧洲风情,可是维克多发现无论如何也兴不起半分吃的兴趣,内心巨大的空虚感无时不刻在肆虐着,一直没有信仰并不可怕,维克多轻轻的放下了叉子,他回忆着属于大学生的那一部分。
那一部分,充满了迷茫,对社会不信任,对未来的迷茫,对现实的逃避。看似豁达,充满所谓中庸的感觉,其实和废物并没有什么区别。但他成为了维克多之后,拼命否定着信仰,认为那种东西都是虚的,没有意义的,但一次次的强硬却让他感受到了信仰是实实在在力量,能够把整个心填满的充实。
可是现在全都抽空了,双份的沮丧让他几乎想要自杀。可是,这本身就是为了生命而交换的,为此再失去生命。
太蠢了。维克多留下眼泪,身份不凡的废物东西,没错,身为贵族,那个冯的证明,哈沃克总督之子,一个为了理想离家出走而又为了生命随意出卖理想而回归的废物,草包。
这种人真是不应该活在世界上啊。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后脑勺,“叛徒。”
维克多颤抖着,接受着那即将到来的审判。
“但并非毫无作用。”枪托又一次的击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,黑暗再次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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